民以食为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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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已经饿的连唾液都无法分泌出来,好半晌才能集好半口口水咽下。如果今天不能进食,他一定会饿死。

牛羊猪驴都被搜刮去说是那什么大官要取第三房太太。不搞大,要意思意思。穷人的 一口肉就这样被意思没了,别户吃尽了房前草根,而看看自家,现下还有一口缸底的冷水。他揭开米缸的盖子又盖上,转身便取了草鞋,向屋内喊一声:我去寻食。内屋安静的像是地宫,连耗子的身影都找不着。他也不知道屋内的人活没活着,反正自己是快死了,外面静的出奇,被挖秃了的地方连耗子也找不着,也许都饿死了,他有些吃力的撑起自己往那个看似有食物的位置,一步一寸的挪着。

忽觉有一丝熟悉的气味在鼻尖点了点,因为离上一次闻见这个味道的时间太过久远,他有点回想不起来,于是他加快了脚步又往前挪着,那味道更加清晰了起来,朝着食物这个词汇清晰了起来,他驻足,一丝惊喜如电流般迅速从他脸上擦过,他的五官皱了起来,沟壑满布,好像是在笑——他的皮贴在骨上,已经分不清楚他是笑或是哭。是米!是米!是米蒸煮时的香,他加快了脚步,贪婪的嗅闻着空气中的味道,他觉得如果再不放肆地去嗅,那这个味道会再也没有的。想至此,他更加贪婪地嗅着,近乎是醉在里面。每往前迈进一步香味里就多增一味菜香,现在又多了一味药膳鸡汤,他的食欲开始暴动,沉睡已久的胃开始蠕动起来,叫嚣着渴求更多的东西,他要吃,他是头饿昏了的狼。

许是,人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,总会有几分幻觉产生,但不管那是不是幻觉,那栋红楼现下在他的面前,他在书上见过,这是古时的客栈,也许这是为了吸引食客店主刻意而为,但他肯定香味是从楼里传出,荒山野岭,有香气本就是怪事,更何况还有这古色古香的楼。

他打了个寒噤推开了楼门,眼前的景象让他咋舌:洋人宫廷里挂的画像在金印花的墙上挂着,每幅画上都立着穿着不同款式旗袍的女人,姿色各异,有的眉间一粒黑痣,有的额角生梅花,以小团扇捂嘴,亦或是露齿开怀。且不说这些,那内置的物件才让他诧异:整块地板上铺着虎皮,从前厅到后方都是没有差色的虎皮,乳白色的烟雾飘散在四周,铜围成的火炉里面燃烧着烈焰。天花板上挂着的是翡翠玉石当灯帽的洋灯,其于富贵的玩意,是洋是土,他也叫不上来,挂着的鸟笼中装着各样的鸟,但他也只认得八哥。

他开始踌躇并自问:这可是人住的?怕是城里的老爷也不曾有过这些稀奇货。但他一踏入这门槛,双脚突然间有了无穷的力,他迈开脚大步往里走去,果然,再往里走可见那贵重餐桌上盛着各样的美食:刚从架上取下来的羊排往外滋着油,晶亮的油液顺着棕黑的肉块滴落,在盘中汇成 色的油泊;往左一步是棕*的粉蒸肉,肉粉的香味夹杂着香菜的气味,打底是泛*的洋芋,从笼底挤出快要满出来;往右一步便是滚油中躺着红棕辣酱包裹着的草鱼,蒜瓣煎的金*,静静地在那条鱼的周围;再往里走,是蟹*焖菜,粘稠好似牛乳的汤底上扶着*澄澄的蟹*和剁碎的豆腐,一棵棵从白菜中剜出的菜心被厚重的汤底浸满,水煮牛肉在层层辣子和花椒之下露出了边角,最中间是药膳鸡汤。他看花了眼,三步两步站立不稳跪在了桌边。

哟,客人还没吃着,就跪着了?

手里捧着烟枪的老板娘用那双纤纤细足踏着绣花的小高跟走出来,除了清脆的嗒嗒声,她就是用肉垫走路的猫,这女人长着一双丹凤眼,细长的眼线,眼珠子转动的时候跟城里耍杂人手中的玻璃球一样。

不,不我不是客人。他惊,扶着桌腿就要站起来。他并不觉得她美,反倒更生几分寒意,他这是入了妖精的窝。客人,我这是赚钱卖菜的地儿,可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。他退,她近软腰似蛇就往他身上贴去,他感到头昏,食欲是压倒寒意的 一缕风,这风变作她口中滑出的烟云,潮湿的烟香如同这女人红唇白齿里的舌,笼罩着他的脸,从眼角步步下滑吮吸着他的鼻尖,一条条蛇般的烟气通过他的鼻腔往胃里钻,另者如勾人的欲*,以烟气为介与他的舌交媾。眼前的女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温和了许多,嘴里不断冒出的烟气也更可爱几分,但更要命的是那桌上的菜,他不断的咽着唾沫,想要往桌前坐,女人好像是看透他想法一般,温软小手携了他的手就将他往前带。

吃吧,客人,先快活再想钱财。

菜香像蛇一样往他大脑里一个劲的钻,将脑花一并搅混似的,他看见自己干枯的手指颤颤巍巍地摸上了筷子,又像是摸着火炭般立刻缩了回来。

吃吧,客人,菜里没*。

老板娘嬉笑着拍他肩头,烟杆敲着桌面催他快一点夹菜。

他心中大骂一声妖精,舌尖先是触上温热的肉块,唾液和肉中的油盐碰撞在一起,在舌上炸裂开,一场舌尖上的宇宙大爆炸惊出了他身上的冷汗,牙齿厮磨着骨上的肉块,迅速碾压后一并送入食道。口腔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碾压工厂,任你是天上的龙肉地上的王八是出淤泥不染的荷花海里带壳的蚌,在这座庞大工厂的加工后都会通向无底的深渊, 化为腐物排出。

他一盘一盘的吃着像是永不停息的机器,动物的尸体被他肢解,植物的尸体不经过任何加工就流入无尽的深渊,他的胃是洋人口里所说的黑洞。如果他愿意从碗里抬起头来,也许会丢下碗筷就跑。这桌子着实古怪,不断的堆上食物任他吃喝也不见有空位多出,满成山丘的菜品如一座镇魔塔,塔下镇着他这一只游离 的饿*。其实哪是这桌子有古怪?不过是三个侏儒,排着队将菜送上山去,他们眼里空空的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忽觉胃中积满了食物,他四下张望着寻找呕吐的地方,手里紧抓着那块羊肉,张望无果但他却吃下了羊肉。

江河从他为胃底奔出横冲直撞,如同千斤的重锤在捶打他的胃,他转头一张嘴,稀水肉泥各样的的颜色夹着黏腻的液体从那张大嘴里喷出,不间断地如同泛着恶臭的长河,他惊恐而又害怕,觉得自己像是一头长着冬膘的棕熊在不断干瘪成咸鱼,这样的感觉是让他心生寒意的,他不允许自己再次回到饥饿。

于是他抬起筷子,在身体排空之后再次进食,每一次进食呕吐的过程都会让他感到更加饥饿,一次又一次,他吃下的食物足够养活他一家,而他吐出的东西能养活十头猪,侏儒贼笑着拿桶来接,如同在收藏着什么宝贝。

耳边响起一声微弱的啼哭,口中巨大的咀嚼声让他相信这是错觉,晃了晃脑袋,他喝下第七十八蛊鸡汤,砸了砸嘴又觉得饿了下去,他举着筷子,一双小眼在成山的食物里搜寻着心仪的食物,一边咀嚼着软骨一边往菜中翻腾。

异香从很远的地方钻了过来,推开扇扇窗,跑过层层楼,从很深的地方飘上来,离他越来越近。老板娘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又回来,身后的三个侏儒端着一张大盘,上面还学洋人宫廷里盖了个圆盖,虽然他看不见那里面装的是何物,但他确信香味是从里面飘出的。

盖子揭开,盘上坐着一个男娃:皮肤水嫩白皙肉嘟嘟的身体上泛着水光,模样也可爱极了,就差睁眼冲他一笑。

他愣住,终于停止了咀嚼,惊恐的看着笑盈盈的老板娘。

客人不怕,这不是小孩儿,这是我们的特色菜。

当真?

当真,我骗你干甚么?

老板娘清了清嗓子,扭着蛇腰往他身后一站,双手搭肩咬他耳朵,嬉笑着说:“先生,请吃人。”

他踌躇几分钟后,举起了筷子。

听说村头王生饿的发了狂,吃了他的老婆孩子 撑死在家里,人人听了都唏嘘再各自回家盘算着明天吃啥。

有的人看了看四周又看了看家门,决定吃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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