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嫁女人想要的年味儿,男人承包不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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导读:远嫁的难,是无法陪伴父母过年的无奈和不能在父母膝前尽孝的辛酸。但新家庭延续着的亲情温暖,未尝不是另一种团圆。

年关已至,我在除夕夜的十二点发了一条朋友圈,“过年,方知远嫁难。”接着,同事小赵给我发消息,问我今年是不是没回娘家。她跟我相识不久但一见如故。除了同样没心没肺的性格外,八成是由于我们都曾为了爱情而跨越山河、远嫁异乡。可能是选对了人的缘故,尽管远嫁确有诸多不便,但我们并不觉得平时日子有多么苦。古诗里说,每逢佳节倍思亲。婚前,亲朋好友纷纷劝阻,“嫁得那么远,一年回不了两次家,爸爸妈妈得多想你啊。”我们却不以为意,毕竟现代交通系统如此发达便捷,乘高铁几个钟头就能从婆家到娘家,趁着法定假日回去探望又不是什么难事。婚后,才渐渐明白了身边亲友的用心良苦。工作忙碌假期不充裕,带孩子来回路上太折腾,经济拮据时甚至要考虑一家三口的票价只待两天值不值……原本以为的想回家就能回家,终于还是在现实中碰了壁。平日里工作忙,视个频、打个电话问候两声就匆匆挂断。元宵节、端午节、中秋节、重阳节和父母生日,便邮寄几件礼物试图减轻内心的歉疚与思念。但唯独春节,是远嫁女儿都逃避不了的心理结。作为贤惠儿媳,尊重在婆家过年的传统,便不得不适应没有父母兄弟在一起看春晚的“团圆”。特别这两年由于疫情的缘故,年前年后都无法跨省流动去探望父母,仿佛年也没了年味儿。

年味儿是什么味儿呢?答案见仁见智。小赵说,“我想胡同口的小吃摊儿,去吃水煎包、胡辣汤、羊肉烩面……啧啧,越是过年,越是想念家乡的味道。”同我一样,是个“吃货”。我说起这个词的时候,妈妈系着围裙在厨房忙活。她用手背抹抹汗,接话说,“能吃是福,不是祸。”惹得我和弟弟哈哈大笑。妈妈并不是心灵手巧的那类主妇,厨艺很是一般,连道红烧肉也得爸爸掌勺。但每到年关,妈妈就会炸小酥鱼、小酥肉和各色丸子,还会用红枣做花朵形状的团圆馍馍。爸爸则会做些“硬菜”,糖醋鱼、粉蒸肉、炖排骨、烩羊肉、红烧狮子头等等,再摆上荤素饺子,开瓶可乐,就是一顿丰盛的年夜饭。全家人坐在沙发上,围着茶几嗑瓜子、吃干果,看央视春节晚会,一边吐槽新人太多认不全,一边等着压轴小品开演。小孩子们在除夕可以名正言顺地熬夜,顶着黑眼圈也不怕被大人们催促早早上床睡觉。因为辞旧迎新,小孩子们要“守岁”。爆竹声中一岁除,春风送暖入屠苏。虽然守岁晚睡,大年初一却要早起,穿着新衣服新鞋子,精神抖擞地去亲戚长辈家中拜年。大人们互相说着吉祥话、道着祝福,平时难得见面的亲友更是手拉着手热络地聊着家长里短。小孩子们的注意力却被花花绿绿的糖果巧克力吸引去了,一边嬉笑打闹,一边吃得停不住嘴。临走时会被长辈叫住,任凭他们热情地把瓜子糖果塞满衣服口袋,还有推辞不掉的红包。家家户户都张贴了喜庆的春联、窗花和黑体描金的福字,既寄寓了人们对新年新气象的美好意愿,又不经意间秀了一把书法和传统文化。回家以后,压岁钱照例是上交给父母保管,留些硬币和小额钞票做零花钱。过年,过得是热闹,是团圆,是家和万事兴的平安喜乐。年味儿,是不够精致但却最对胃口的家乡饭菜,是亲戚之间无须维系却血浓于水的人情。远嫁女人想要的年味儿,无非是回到父母身边,听着父母口中的吉祥话,吃着父母亲手烹饪的佳肴,陪着父母贴喜庆的对联,挽着父母的手逛热闹的街市或走亲拜访道祝福连连。

在父母跟前,过了一年又一年,守了一岁又一岁,永远只是小孩子。而结婚远嫁,则意味着长大。离开了父母的娇宠溺爱,我终于越来越懂事,早起拜年不再赖床,听见爆竹声不再掩耳逃跑。从等在桌前吃饺子的女儿,变成了厨房里帮忙捏饺子的媳妇;从收压岁钱的孩子,变成了发红包的大人。爸爸妈妈没办法在千里之外往我碗中添菜,不再说能吃是福,而是在电话中千叮咛万嘱咐,少吃些垃圾食品,注意身体健康。养儿方知父母恩,当家方晓柴米贵。我当了妈妈,也会学着当年妈妈的模样,继续给孩子讲除夕的由来,讲年兽的故事,也会替孩子把压岁钱攒下,但把账户余额给他看,培养理财意识。虽然娘家和婆家隔得不算天南地北,但在娘家和在婆家过春节的习俗还是有差异。娘家的团圆馍,到婆家换作了年糕。年夜饭的菜式口味也不相同,主菜从“年年有鱼”换作了铁锅炖肘子。甚至连饺子的形状、蘸料都需要适应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除夕夜格外安静。守在电视机前看春晚的一家人,变成了新的两家人——公公婆婆孩子先生与我,爸爸妈妈弟弟弟媳和侄子。由于距离,由于疫情,大年初二没办法“左手一只鸡,右手一只鸭,背着胖娃娃回娘家”,远嫁的我们心中难免些许失落些许难过。婆婆张罗了一下午,准备出乡土特色的菜肴和我喜欢吃的虾仁馅儿饺子。公公满院子忙活着张灯结彩,总动员全家大扫除,收拾得窗明几净。视频通话的这边,他的父母是我公公婆婆、儿子的爷爷奶奶。视频通话的另一端,我的父母也是弟媳的公公婆婆、侄子的爷爷奶奶。不同的家人在身边,同样其乐融融过大年,未尝不是两全其美的全家福。

远嫁的难,是无法在父母膝前尽孝的心酸。幸运的是,结婚后的这个家庭仍延续着温暖。远嫁女人想要的年味儿,是身边男人承包不了的思念,但还能有理解,有陪伴,有婆家人的呵护,有彼此商量好的“今年婆家明年娘家”。亲情与爱情的区别,可能就在于爱情是拼尽全力、越靠越近,而亲情是孩子长大之后与父母渐行渐远,好在血缘不断维系着挂念。千门万户曈曈日,总把新桃换旧符。过年,过得是年年岁岁花相似的光景,过得是岁岁年年人不同的传承。春节代表着新年新气象新希望。愿疫情早日结束,打拼的游子能够如愿返乡,远嫁的姑娘能够常回家看看、与父母欢聚一堂。End。话题讨论:“年味儿”是什么味儿呢?欢迎留言讨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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